葉修手拿電子琴右肩扛著一架大提琴，艱難地在馬路邊招手。

大城市的車站吐納人流來來去去，晚尖峰的人潮更是排山倒海而來，葉修有些後悔答應蘇沐秋提出的主意，乾巴巴看著的Ｎ輛計程車從自己身邊呼嘯而過。

 

「大哥，我要到三環那新光百貨的大廣場前。」恰逢交班時間，等了許久終於有司機踩下剎車駛近路邊。

「少年，你背上那是啥？唉唷你看我大嬸兒提著菜好重啊，你年輕力壯這車就讓給我啦。」好不容易招到一輛願意載人的車，還沒來得及坐進，竟被半路衝出來的大媽捷足先登，硬生生卡在半開的車門中。

「……」算了，生無可戀。

 

將近一小時的等待徒勞無功，葉修灰溜溜地走回車站。

他替自己和蘇沐秋買份晚餐，坐在椅子上瞥視車站裡的人流雜沓。這是兩人相識後第一次在北京見面，距離當初巡迴演出又過了幾年，他和蘇沐秋也從最初的萍水相逢變成現在這樣的關係。他算算時間差不多，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蘇沐秋，我短時間到不了你說的廣場，這都是人。」

「都是人好啊，要不你去找塊空地先開始？記得把地址傳給我等會兒過去找你。」

「你沒開玩笑？」

「什麼時候騙過你，別侃了，快佔位子比較實際，我送貨忙先掛啦。」

 

吃完晚餐蘇沐秋還沒到，葉修只好走到廣場。

他將電子琴從袋子取出，心想如果東西架好後那傢伙來沒來該怎麼辦。畢竟這事他可是第一次，原先總在音樂廳演奏，街頭賣藝可從沒有過。但事與願違，就算拖了些時間，將琴擺好後也才過十五分鐘，等葉修再抬頭時發現已經有人圍觀。

 

彈也不是不彈也不是，真是被那傢伙給搞死，葉修暗罵。

他硬著頭皮演奏一曲說不出名的古典樂，想當然曲高和寡，不消多時人潮便逐漸散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曲畢，蘇沐秋扔了十塊錢後站在葉修面前捧腹大笑。

 

「……You can you up.」葉修指了指隔壁擺了架大提琴的空位。

蘇沐秋跨過零錢箱走向葉修，意有所指地說道，「I can, so you down」

不再廢話，悠揚的琴音流瀉出歡快溫暖的旋律，很顯然，蘇沐秋非常熟悉街頭賣藝的竅門，從西洋情歌到華語流行無不精通，曲目的唯一共同點就是耳熟能詳、俗濫大街。

 

人潮逐漸聚集，不少人駐足停歇。

蘇沐秋得意地挑眉，嘴角漾起笑意，這些歌葉修只聽過幾次從沒彈過，從小浸淫在古典樂又不食人間煙火的葉修在這方面道行差了些，但大眾樂旋律簡單固定，時常聽了前半後半就能上手。

 

「瞧、那個拉琴的小哥長得真俊。」

「你看那拉琴的手指，啊啊啊！」

 

雖然寒冷，但廣場熱鬧依舊，除了他們倆，空間還充斥著賣藝、吹琴、賣花的街頭藝人和攤販。葉修看著不時有人將錢投入紙箱，果真，套句蘇沐秋所言，氣氛對了，心情對了，客人自然願意掏錢出來，儘管他總覺得好一部分的收入源於蘇沐秋那張長相好看的討喜臉蛋。

 

「吃醋？」曲畢，蘇沐秋急忙把弦置在大腿，手湊在嘴邊呼氣，「冷死我了，賺多少啦？」

「嘴欠。」葉修懶得接話，他用同樣冰冷的手摀住蘇沐秋的雙手來回搓揉，心想人是我的，哪裡需要吃醋。

 

正要繼續彈奏時突然前方傳來一陣騷動，葉修還沒來得及反應，蘇沐秋卻馬上知道狀況，連忙抓起地上的琴盒。

「收拾收拾，開溜。」蘇沐秋催促。

「蛤？」還在狀況外的葉修不明所以，但見周遭的藝人們都開始收拾，自己也從善如流起身。

「我說少爺你快點。」蘇沐秋加快語速，踢了踢對方的腳，語氣中卻帶了些興奮。

 

葉修只覺得莫名其妙，但聽到有人大叫「警察！警察！快跑！」後終於了解前因後果，他先瞪了蘇沐秋一眼後將琴袋拉鍊闔上，沒來得及站穩就被對方抓住手臂往前奔跑。

 

跑起來、跑起來。

蘇沐秋一邊跑一邊大叫，他帶著葉修拐進一個又一個的小巷，後者氣喘呼呼，費了好大一會兒的勁才勉強跟上對方腳步。

 

「呼、總算沒跟來。」

葉修只顧喘氣，沒有回應。

「欸、還好吧？」蘇沐秋從懷中遞出一瓶保溫罐。

「……就跟你說要去那個廣場！至少不用那麼狼狽，如果琴在跑的過程中被碦到了怎麼著？」

「哪個廣場不都一樣。」蘇沐秋聳聳肩，臉頰因為方才奔跑的緣故泛上一層紅潤。

 

葉修盯著蘇沐秋要他給個交代，本想有申請不會被抓哪裡一樣，只見對方的眼睛骨碌碌地瞧著葉修一臉你丫真是天真，才發現敢情這傢伙一開始就沒做任何準備。

 

好吧，葉修無話可說。

「那就得了，都是跑給警察追，你還不用出計程車錢，有賺有賺。省下的剛好可以開間房。」蘇沐秋得了便宜繼續賣乖，一邊搓手取暖，一邊竟真開始仰頭四處找招牌。

「你不是有地方住了？」雖然知道他才來北京不久，但至少已經三兩天，沒見蘇沐秋來蹭房，那肯定是晚上有地方去。

「我住的地方？」蘇沐秋臉面堆滿意有所指的笑容，呼出的白氣全噴在葉修身上，「那可是青年旅館大通鋪，等等我們要做的事情可不方便。」

「……」

「走咧走咧，春宵一刻值千金吶！」

 

＊

 

要辦事不用太挑，蘇沐秋很快便在巷弄中選定今晚的旅店，他和葉修三步併作兩步走上樓後將門打開又重重甩上，不知道是誰喊了聲冷然後按開空調，還沒等暖氣開始起作用，兩具還沾有寒氣的軀體便迫不及待地交纏在一塊兒，唾沫交融互渡彼此的溫度，連牙齒碦到對方的嘴唇也沒停下。

 

「少年血氣方剛──」葉修咬住蘇沐秋的上唇，瞇著眼睛狀似邀約，蘇沐秋從善如流把葉修的下半身扒了個空，用手指彈了對方已經半勃起的性器。

「中年如狼似虎。」蘇沐秋說。

 

雖然身為被插入的一方，但葉修從不被動，他哼了哼不做回應，逕自爬上床讓上半身靠在牆壁，然後屈起膝蓋誇張地打開雙腳。「少年，幫叔叔舔舔行不？」葉修揚起嘴角，將腿的幅度又拉大幾分。

 

已經很久沒見到愛人的蘇沐秋哪裡經得起這樣的誘惑，他坐到床邊彎下腰將跨下間的肉莖含入口中。

 

──咕滋咕滋。

水聲在安靜的空間中顯得格外明顯，蘇沐秋特別喜歡弄出這類的害臊聲增加情趣，他抬眼滿意地見葉修露出舒服的表情。

 

「天冷，像含冰棍似的，」蘇沐秋說，似要和說出的話相互呼應，他將鼻子湊在葉修那話兒的鈴口前聞嗅，蘇沐秋臉蛋好鼻子自然挺，戳得那地方爽地溜，早已興奮的器官逐漸泌出濁白的液體，一顫一顫誘人無比，「瞧，冰棍溶出汁來了！」

 

「好吃嗎？」葉修輕笑，彎下身和面前的人交換一個不長不短的吻。

「不錯，你也嚐嚐我的，不一樣的味。」蘇沐秋又含了幾下後吐出那根已經挺得差不多的性器。他咂了咂嘴坐起身，三兩下脫去自己的外褲，雙腿張開在對方面前一覽無遺。幾分鐘的舔弄並不能滿足慾望，葉修主動換了個位置和對方呈現頭對腳的位置後示意對方繼續，不忘禮尚往來地吞入蘇沐秋同樣興奮的肉柱。

 

「真腥。」葉修點評。

「謝謝，知道你好這口。」垃圾話告一段落，兩人便沉溺在肉體上的愉悅，蘇沐秋見時機差不多，沾了沾口水就想伸手指進去摳弄。

「嘖、天乾物燥。」蘇沐秋用指甲摳了摳葉修入口處的暗紅色皺褶，挪了個姿勢伸手在地板上的大提琴盒裡東撈西找。

「嘶──你幹嘛呢你？」露在棉被外的肩膀因為對方轉身而卡在葉修的陰囊間，冰冷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冷顫。

「找潤滑，」蘇沐秋手一開，掌心靜躺了塊用得差不多的松香，「哎、屬狗啊別咬，你覺得這摀熱了能用嗎？」

「……」葉修再度無語。

 

葉修無奈，他蹭掉對方抓住自己大腿的手，裸著身子走到堆袋子的座椅邊四下翻找，床上的人也不攔阻，只枕著頭愜意地欣賞起對方因彎腰而翹起的屁股。

白皙的臀瓣上有很淺的紅印一路延伸至尾椎處，是剛剛抓上去的。不消多時對方便搜出一條護手霜站起轉身，蘇沐秋睜大眼貪婪地瞅視葉修的下體，見他昂揚性器隨著步伐左右甩盪，養眼的畫面讓人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好，真好。

蘇沐秋一手攬過愛人的腰將他壓制在床上，綿長而雋永的口活繼續，兩人悶頭苦幹，空氣中除卻粗重的喘息聲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蘇沐秋擠了坨乳膏在食指和中指，均勻地塗抹在葉修的肛口後用指腹按壓，等摀熱上了手指的溫度再戳進探入。

 

「……差不多了。」葉修的聲音已經帶了些急迫，他將手往下伸握住蘇沐秋還在擴張的手腕。

「這姿勢不好使啊。」蘇沐秋說，三根手指在離去溫熱的甬道前還不忘重壓那處該死的敏感點。

「那、」葉修弓起腳背踩在蘇沐秋的肩膀上，在對方還沒來得及握住前又快速縮回，「這姿勢如何？」

 

該死。蘇沐秋心想。

只見葉修將自己的小腿和大腿折在一起，拱起腰讓陰莖和穴口的交界處在對方眼下一覽無遺，方才已被手指造訪過的洞口正一縮一張地蠕動，菊瓣四周還沾有透明腸夜和乳膏的白沫，像是初晨的花苞羞嫩待放。

 

既佳人已盛情邀約，何不提槍上馬回以重禮？

蘇沐秋神色一暗，起身跪在床邊抓住對方的大腿直接插入。猛烈的抽插讓床榻發出不小的聲響，視覺上的刺激讓蘇沐秋理智暫時斷線，而方才掌握住主導權的葉修也並不輕鬆，他仰起脖子洩出低啞的呻吟，所有的感官聚集到交合處，溫熱的內壁感受蘇沐秋陰莖的形狀。

 

哈啊、啊……

 

兩人的粗重鼻息交錯，葉修忘情地握住自己的性器興奮套弄，如此的體位讓每一次進入都能頂至最深不消多時白濁的精液便濺在自己的小腹上，噴出煽情的精液。

 

完事後葉修瞇起眼享受性愛後的餘韻，他懶洋洋地趴在戀人身上，隨手撿起地上的面被蓋住兩人的身體，也不管黏液是否弄髒被褥。

 

「你還沒射。」對方的硬物還在體內，葉修惡趣味將穴口縮緊刺激那根敏感的大傢伙。

蘇沐秋面不改色，伸出手撫摸棉被下光裸的背脊，下一秒卻冷不防地挺起腰對準對方那致命點就是一捅，隨後滿意地聽到葉修發出一聲細微的悶哼。

 

「不急、」

 

 

──夜還長著呢

 

 

 [FIN]